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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副]大雨将至

《大雨将至》
*张启山x张副官。
*时间线混乱。

二月红上门求药那日,雨下得格外大。

张启山立于窗前,掩于衣袖下的手紧攥成拳。窗并未关严实,风伴着雨迎面吹来,张启山稍稍眯起眼睛。雨声下力竭声嘶的喊声似从远处传来,却又近在咫尺。他沉默半晌,转过身两步并作一步地往外走去,一语不发。

他的副官张日山很快跟了上来,从管家手中接过了伞,作势要替他撑上。“不必跟来。”他说。张日山闻言收起了方才撑开的伞,望着张启山冲入雨中的背影踟蹰许久,最终没有上前。

高跟鞋踏在地板上作响,张日山知道是那位被佛爷从北平带回来的尹小姐来了。他侧过身,垂下眼帘微微颔首道:“尹小姐。”尹新月听着这称呼心生别扭,当着管家的面又不敢轻易发作,于是夺过张日山手上的伞,拧着眉毛抬手指向张启山所在的方向:“你们就让他傻站在那儿淋雨?”张日山不做声。

尹新月恨铁不成钢地瞥了张日山一眼,自己撑起伞踩着高跟鞋跑了过去。张日山盯着雨雾下艰难地踮起脚撑着伞,另一只手试图挽过张启山臂弯的尹新月,神色隐没在由于暴雨而灰暗下来的天空下明晦不清。他转过头不再看下去,嘱咐管家几句后便上了楼。

“副官呢?”

“上楼去了,说是还要事情要处理。”管家接过尹新月手中的伞回答。

张启山皱起眉头,脸色甚是难看。尹新月见状连忙拽着他的胳膊往屋里走:“你啊,看看你自己,头发和衣服都湿透了。这样吧,你先去好好洗个澡,有什么事情要吩咐张副官的告诉我就行了,我去替你转达。”

“不必。”张启山走进房间,门应声关上。尹新月不甘心地拍了拍门,又唤了几声张启山的大名,可张大佛爷对她置若罔闻,她知是自讨没趣,只得悻悻离去。

她终究还是不甘心。

初来乍到,她本以为在火车上张启山送她二响环,便是与她定下了情;护着她救她一命,便是对她动了心。然而直到抵达长沙,她跟在张启山身后走出火车站,发现了那名恭候已久的张启山的下属;她本以为那只是名普通的下属。女人的第六感令她顿生不安,她上前几步强硬地挽住张启山,与其一同走到张日山跟前。

她清清嗓子,主动介绍自己:“我叫尹新月,是张启山的未婚妻。你可以叫我夫人。”哪知这下属与张启山交换了一个眼神,对于她的介绍只是点头示意,并无其他表示。尹新月憋着股闷气没地儿出,张启山也不理睬她,她便自己打开车门坐了进去,赌气地用力关上了车门。

软磨硬泡下,她在张府住了下来。观察了几天,张启山似乎从不谈有关情爱之事,交往之人也都是九门中人,尹新月暗自松了口气。她想,自己再不济也是北平新月饭店的大小姐,她就不信这张启山对她真的没有一丝情感。

至少、至少待她确认了某些事情,再离开也不迟。

翌日清晨,张启山刚穿戴整齐坐在客厅品茗,就听管家急急来报,说二爷来了。张启山放下茶杯,令其他人退下,自己站起了身。二月红一袭白袍,右手执着剑,眼下乌青显然是一夜无眠。张启山料到二月红会来,也知丫头在他心中之重,干脆大大方方站在他面前,垂眸道:“请节哀。”

正准备下楼的张日山撞见了管家,一问才知道原来是二爷寻仇来了。“二爷是来者不善呐。”管家说着长长叹了一口气。张日山连忙加快步伐下了楼,恰好碰见二月红执剑欲刺向张启山。他一个箭步挡在张启山身前,只手握住了剑刃。二月红并未真的使劲,张日山只是稍稍用力,二月红便松开了握着剑柄的手。剑落在地上,张日山退开几步立于张启山身侧。

手掌被剑刃划破,血顺着指缝滴落而下,张日山将手藏于背后,忽听张启山开口:“二爷,若你回心转意,愿与我一同下墓,查出日本人的阴谋,拯救长沙的百姓。届时,我张启山这条命,你随时拿去。”

“好、好。”二月红的目光紧紧盯着张启山,布着血丝的双眼怒意不减,“那你等着,我要让你全家人为丫头陪葬!”

“谁让你过来的?”目送二月红离开之后,张启山打量着身着军装的张日山,“手伸出来。”张日山摇摇头:“佛爷,属下的手并无大碍。”“我说把手伸出来。”张启山重复一遍方才的话,张日山抿抿唇,犹豫着将受伤的手握成拳伸出。

“摊开。”

张日山摊开手,掌心血肉模糊,看着颇为瘆人。他低下头,收回了手,不敢抬头看张启山的表情。“跟我上来。”张启山的声音听不出喜怒,一面又转身向通往二楼的楼梯走去。“……是。”张日山闻此稍有怔愣,随即立成军姿应道。

进了房间,张启山见张日山低眉顺眼的模样,一时竟不知该说他什么好。令管家取来的热水和毛巾放在一旁桌上,他找出一些绷带坐在床边:“副官。”“是!”那人迅速站成军姿,声音响亮,还渗着血的手紧贴在裤缝处。张启山低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拍了拍身侧的空位道:“坐过来。”

“佛爷,属下可以自己处理伤口。”张日山站在门口,没有动作。“我不想说第二遍。”张启山将毛巾浸入水中,而后取出拧干,“我的脾气你知道的。”张日山踌躇一会儿,这才迈开步子坐到了张启山的身边。

“日后休再做这般傻事,护好你自己便是。”张启山一边用毛巾轻轻擦拭去张日山手上的血迹一边道。张日山不依:“保护好佛爷是属下的职责。”

“怎么?”张启山挑起眉毛,“还在同我置气?”

张日山不语。张启山凑近些,呼出的热气尽数打在张日山的脸颊上:“再过几日我自会送她回去,如何?”张日山只觉耳根发烫,身子不由自主地向后仰去。

张启山……竟真和他的副官……尹新月瞪大了眼睛,垂在身侧的手微微颤抖着。她看见张启山拥过了他的副官,以近乎温柔的姿态吻了上去。她在张府的这几日,见到张启山的次数屈指可数;终于盼到他了,也得不到好言好语之待,还常常吃到闭门羹。张启山对她始终不冷不热,她原以为这是位不善言辞的军官,想着自己主动些才能有结果,谁知道……

尹新月想到这煞白了脸,正打算冲进房间向张启山讨个说法,就瞧见门内面朝她坐着的张启山向她投来了一个极具威慑力的警示的目光。她霎时顿住了推门的动作,连连后退数步,竟是落荒而逃。

“佛爷,尹小姐她……”张日山坐直身子,转过头望着留了条缝的房门欲言又止。张启山替他缠好绷带,抬眸看他一眼:“她迟早要知道的。”

尹新月在当日午时便不告而别。

齐铁嘴来到张家府邸的时候还特意问起这事,结果张副官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再往旁边一看,就见沙发座上的张大佛爷始终噙着笑的模样,他心下了然,看看张启山,又看看张日山,暧昧地掩嘴笑道:“不久前我特意为佛爷算了一卦,这卦象显示啊,乱世之中,佳人常相伴,就看佛爷你懂不懂得珍惜咯!”

张启山啜饮一口茶,对上张日山的眸子,万般言语只化作一个“情”字流连于交错的目光之中。齐铁嘴见此故意遮住了自己的眼睛:“你们……唉!可怜我这孤家寡人,真是没眼看了。”

不久后长沙战事吃紧,九门中只张启山一人留了下来。最后离开的是齐铁嘴,他仙人独行,无所牵挂,临别时还扮着算命先生的装束,瞧见张日山与往常无异地以标准的军姿立于张启山身后,他轻声叹道:“有些人啊,见一面,便是负一生。也罢、也罢……”

张启山明日便要前往前线备战,他早早地遣散了府中的管家和下人。整个府邸空荡荡的,他负手立于院中的那尊佛像前慨叹着,这一晚约莫是长沙最后安宁的一晚了。满城烟沙,兵临城下;在战火纷飞的年代,国破家亡,人人自危,谈何儿女情长?张启山自然明白这个道理。只不过终归还是应了老八那话,他张启山一生戎马,只怕是要负了张日山罢。

“佛爷,天凉,还是早些回房歇息吧。 ”来人替他取来一件大氅。张启山见他衣着单薄,于是接过大氅替张日山披上:“日山,我问你,你可有后悔?”

张日山缄默一会儿,缓缓开口道:“佛爷若是问属下从东北张家跟随佛爷来到长沙,属下不曾后悔;若是问属下留在长沙城同佛爷并肩作战,属下亦不后悔。属下只是担心,此次九死一生,恐不能护佛爷周全……”他说着稍稍垂下了眼帘。

墨色的浓云挤压着天空,凛冽的风骤然吹过,张日山眯起眼睛抬头望望:“佛爷,大抵是要下雨了,还是回屋吧。”他取下身上披着的大氅挂在手上,站在原地,等待着张启山的回答。

张启山偏过头,良久才吐出一个字:“……好。”

走到一半,张日山忽地停下了步伐。“佛爷,”他唤他,“若真要说,后悔之事也是有的。”张启山走在前面回头看他。张日山微抿唇角,抬眉阖眼间张启山却仿佛看懂了他哽在喉间始终没有说出口的话。雨滴陡然坠在地上,张启山兀自向前走去,哑着嗓子道:“不必再说了,回屋吧。”

大雨将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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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这儿的都是天使(抱抱你萌)
中秋贺文一发完w
启副窝还能嗑一年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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